卉自招摇馥自飘,
满庭翘耀黄金条。
解毒清热凭秋果,
魔法通灵羡小妖。
一首“连翘花”,道出了初春时节“挺秀新枝曼妙扬,随风摇曳舞霓裳”的连翘花之美,同时也道破了连翘花隐藏着一股不可思议的“魔法”。
连翘花
《药性赋》道:“连翘排疮脓与肿毒”。此次疫情以来,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中,多次出现组方中含有连翘的中成药和推荐处方。如在医学观察期,当临床表现为乏力伴发热时,推荐的金花清感、连花清瘟、疏风解毒三种中成药组方里都含有连翘。可见连翘作为清热解毒药里的“当家花旦”,出镜率还是很高的。那么,我们就来走进这位“当家花旦”的别样人生吧…
连翘始载于《神农本草经》,列为下品。此后在汉代的《伤寒杂病论》、魏晋的《日华子本草》、唐代的《新修本草》等著作中,都有详细的记载,但其品种和我们现在使用的连翘并非一物,多为藤黄科植物湖南连翘(黄海棠、旱莲草)和小连翘。自宋代《图经本草》记载“秋结实似莲,作房,翘出众草”和《本草衍义》记载“今只用其子,折之,其间片片相比如翘”才开始将木犀科连翘作为主流药用品种。明代《本草原始》首次将前代本草均列为草部的连翘移入木部,才完成了连翘品种的变迁历史。目前《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》(2015年版)中,收载的连翘为木犀科植物连翘Forsythia suspensa (Thunb.) Vahl的干燥果实,为法定正品。
连翘植物彩绘图
“道地药材”有讲究
连翘作为传统的药用植物,又是重要的观赏和水土保持植物。它的生长结实情况与所处环境、日照、树龄、枝条长度等因素息息相关。生长在深厚土壤和阳坡的连翘长势强、结果多,生长在贫瘠土壤和阴坡的连翘长势弱、结果少;生长状态对连翘生长结实也有显著影响,单独生长的连翘明显比混生连翘长势强、结果多。树龄3~4年的连翘开始结果,在3~8年树龄范围内,随着树龄的增大,产量逐渐增加,7~8年生连翘株产量最高,以后产量逐渐开始下降,11~12年后连翘逐渐进入衰老更新期。
连翘目前主产于山西的陵川、沁水、安泽、晋城、沁源、古县,河南的卢氏、灵宝、渑池、陕县、洛宁、嵩县,陕西的黄龙、韩城、商南、丹凤等地。以山西产量最大,质量亦好,称为“道地药材”。
采收加工分“青”“老”
连翘因采收时间和加工方法的不同,有“青翘”和“老翘”(黄翘)之分。青翘于白露前8~9天采收尚未成熟的青绿果实,用沸水煮片刻或笼蒸30分钟后,取出晒干。加工成的果实为青褐色,不开裂。老翘于霜降后果实成熟,果皮变黄褐色,果实开裂时摘下、打下或捋下,去净枝叶,除去杂质,晒干。
那么青翘与老翘到底长什么样呢?连翘果实呈长卵形至卵形,稍扁,长1.5~2.5cm,直径0.5~1.3cm。表面有不规则的纵皱纹和多数突起的小斑点,两面各有1条明显的纵沟。顶端锐尖,基部有小果梗或已脱落。青翘多不开裂,表面绿褐色,突起的灰白色小斑点较少,质硬,种子多,黄绿色,细长,一侧有翅。老翘自顶端开裂或裂成两瓣,表面黄棕色或红棕色,突起的灰白色小斑点较多,内表面多为浅黄棕色,平滑,具一纵隔,质脆,种子棕色,多已脱落。气微香,味苦。青翘以干燥、色黑绿、不裂口者为佳。老翘以色棕黄、壳厚、显光泽者为佳。传统销售上,青翘主销北京、天津、上海、四川、浙江等地;老翘行销全国,并多出口。目前由于青翘的连翘苷和连翘酯苷A含量高于老翘,故市场销售以青翘为主流。
青翘饮片性状图
老翘饮片性状图
“临证用药”各有长
在医学发展历史的长河中,连翘的品种在不断变迁,不断优化,那么它的功效又发生了如何变化?青翘、老翘在临床处方中又是如何选用的呢?
纵观历代方书医案,《神农本草经》记载连翘“味苦平,治寒热、鼠瘘、瘰疠、痈肿、恶疮、瘿瘤、结热、蛊毒”和唐《药性论》记载的“主利五淋,小便不通,除心家客热”等所论及的功效,非指现代所用木犀科连翘的功效,而是藤黄科金丝桃属草本连翘。宋《日华子本草》:“通小肠,排胀,治疮疖,止痛,通月经”;金《医学启源》:“泻心经客热,一也;去上焦诸热,二也;为疮疡须用,三也”;明《本草纲目》:“散诸经血结气聚,消肿”;《本草衍义补遗》:“泻心火,降脾肾湿热”;当代《全国中草药汇编》:“主治风热感冒,咽喉肿痛,急性肾炎,肾结核,斑疹,丹毒,痈疖肿毒”等所载功效当为木犀科连翘。从本草记载可见,以宋为界,即使品种发生了变化,宋之后的连翘功效与宋之前有一定的传承关系,而且临床经验更加丰富,功效更加扩展。
宋《圣济总录》治疗产后乳汁不泄、结滞肿痛的“连翘汤”处方脚注为“连翘(未开者)”。清代张锡纯的《医学衷中参西录》中的“犹龙汤”,记载有对连翘的按语:“连翘原非发汗之药,即诸家本草,亦未有谓其能发汗者。惟其人蕴有内热,用至一两必然出汗,且其发汗之力缓而长。为其力之缓也,不至为汪洋之大汗,为其力之长也,晚睡时服之,可使通夜微觉解肌。且能舒肝气之郁,泻肺气之实,若但目为疮家要药,犹未识连翘者也。用连翘发汗,必色青者方有力。盖此物嫩则青,老则黄。凡物之嫩者,多具生发之气,故凡发汗所用之连翘,必须青连翘。”这些记载特指使用青翘。
清中期始有文献记载使用老翘,例如黄宫秀《本草求真》“形似心,但开有瓣”。《刘云湖医案》治疗发痹“荆防败毒散”处方中明确“老连翘”。民国时期《饮片新参》分别收载连翘壳和连翘心,连翘壳“剖半如小瓢形”。这些记载当指老翘。
此外,连翘的种子为连翘心,其专入心与心包经,以清心火、去心包之热为主,多用于温病热入心包,高热神昏谵语及热淋涩痛者。清代《温病条辨》中的清宫汤,便选用连翘心,效果颇佳。
2015版《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》中记载的连翘味苦,性微寒;归肺、心、小肠经;具有清热解毒,消肿散结,疏散风热的功效;用于痈疽,瘰疬,乳痈,丹毒,风热感冒,温病初起,温热入营,高热烦渴,神昏发斑,热淋涩痛等症;常用量为6~15g。可见药典并未具体区分青翘和老翘的功效,但在中医临证中,一般认为青翘初熟色青,清热解毒之力较强;老翘质轻透散,长于透热达表、疏散风热。
另外,现代药效学比较研究结果亦表明,抗炎、抗菌等作用方面,青翘均优于老翘,青翘发挥解热作用也比老翘起效快。进一步的复方验证试验,同样明确了青翘的抗炎作用优于老翘,抑制红肿和分泌物,青翘较老翘起效快。另外,青翘和老翘的抗菌抑制效果也有差异,一般情况下,青翘对金黄色葡萄球菌和微弱病菌的抑制效果要高于老翘,但是老翘在抑制表面普通球菌的效果则高于青翘,青、老两种连翘对肠球菌的抑菌效果都比较差。
连翘果实
暖春赏花辨连翘
惊蛰已过,春暖了,在这个不同寻常的春天,路边街角的迎春花已经跃跃欲试。花期接近,花型相似,在大多数人眼中连翘和迎春花还是“傻傻分不清楚”。现在我们就总结几点,让您不再“雾里看花”。
{花期:连翘3~4月;迎春花2~3月。
{花瓣:连翘花一般为4瓣;迎春花一般为5或6瓣。
{枝条:连翘的小枝中空,一般为褐色;迎春的小枝实心,一般为绿色。
{果实:连翘花结果实;迎春花很少结果实。
连翘花
迎春花
来源:北京中医药学会中成药专业委员会
编辑:王许